塞翁失马
  “卿!”太上皇帝见李?来了,忙迎上去,愤愤道:“此次是你受委屈了,群奸伤害良善,此而可忍,孰不可恕!”
  “陛下,我家门受辱固然可恨,不过,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”宠臣躬身行礼道。
  “哦,何意?”
  “不妨将之作为一举扳倒太后的契机。”
  “哈,我也正有此意,正愁找不到大义名分呢,谁知老天就送过来一个。”
  “是啊,不过具体的步骤、操纵舆论的火候,还需慢慢分析,免得给了有心人口实,污蔑陛下的德行。”
  “嗯,抽丝剥茧、最终揪出她时,最好做得滴水不漏,省得史书骂我弑母。”
  “那是自然。”
  两人进了密室,一谈就是几个时辰,连伺候的宫人都不准入内。
  追查歹人的工作一步步展开,尚未到顺藤摸瓜、牵到冯氏的那一步,太华殿就递来口信,宣称始作俑者已捉到,不是别人,正是不为太上皇帝所喜的宦官张祐。
  “太后已将人绑起来,自己也脱簪带罪,等着陛下前去裁决。”
  “哼,她这就认输了?我是说认罪了。”年轻的君主轻蔑笑道。
  “她自知用人不当,失察罪重,但事情涉及天家颜面,不敢贸然来崇光宫请罪。还请陛下移驾平城宫,亲自审问张祐,若他还有余党,大可当场抓来受刑。”
  如此说来,她还是怕了,他想,也是,禁军都在自己手里,要杀她易如反掌,再不识时务的人,此时也该明白了。
  事实上,无兵权的显贵,与笼中鸟无异,这也是他重用士人的原因之一。
  “真的是张祐?”他还不敢太信。
  “是的,收买奸人的证据也寻到了。太后有言,张祐昔日是她的人,她审得再严酷,也难脱包庇之嫌,只有把他留给陛下,由陛下亲自拷问,才能公允得当、水落石出。”
  如此说来,她是把手下给卖了,企图断臂求生?
  不过嘛,彼女惯会玩弄各种小把戏的,就去看看吧,看她除了匍匐在地、哀戚求饶,还会不会玩出新花样来。
  临行时,他去了多伽罗所在的寝殿,见她斜倚靠枕,一脸倦容,显然被孕吐折磨得不轻。
  小腹依旧平坦,但他仍忍不住上前摸了摸,好像如此就能和未出世的儿子交流一般。
  小睡中的她睁目,见他的神情,遂问:“怎么了,陛下似有大事要行?”
  近日有人劫烧李?宗人家宅,她也略有耳闻,但因妊娠反应太强烈,每日不是昏聩乏力,就是喜怒无常,故而无精力过问此事。
  “人已逮到了,她要亲自谢罪,我去看看,审讯完就回来。”他轻松笑道。
  她欲说些什么,但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阻止了她,一旁的侍女忙端上唾壶。
  “带多少人?”帘外的内叁郎问。
  “挑十个就好。”平城宫里都是忠于自己的人,难道还有贼敢行刺不成?
  胡靴刚踏出半步,她便吃力地伸手,拉着他的衣袖道:“陛下,先莫行动,待明日,将嫌犯押到崇光宫便是。既已抓到了,反正也跑不掉。”
  “这。。。”不是无有道理,可他耐不住好奇,亟欲即刻就问出到底发生了甚。
  至于对冯氏的处置,也得视她的表现而定,菩提萨埵,他已等不及要观看她的表演了!